那拉提草原,鲜花芬芳,绿草轻舞,山风撩发,一曲《秋塞吟》,从袁中平指尖流淌,声音在醉人的大草原旅行,倾诉关于他关于音乐的经历,此时,大自然是他的听众,天山是他的知音。
5月15日,台湾古琴大师袁中平从伊犁来到乌鲁木齐,与新疆的古琴爱好者一起,分享了一场古琴雅集,令大家享受到一场音乐的盛宴。古琴的低吟浅唱,吉他的热情活力,都是袁中平带来的音乐享受。
从一个校园民谣歌者,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的流行音乐人,到现在身著汉服,身负古琴,在风中给山水弹古琴听的仙气飘飘的古琴传播者;从台湾到纽约,从吉他到古琴;从西方到东方,从金鼎奖到主持中国古琴专业国家标准撰写,音乐滋养了他,让他在音乐的世界沉醉、前行。
一曲《阳春》送给天地万物
学习油画的美术生爱上了音乐
雅集现场,袁中平兴致所至,拿起新疆知名音乐人何力的吉他,弹唱英文歌曲《我的老吉他》,那个年少时在台湾家喻户晓的校园歌者又回来了。
小时候不爱学习的袁中平,可不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,他在复兴商工美工科读书时,与童安格、邱岳原是同班同学,1978年,三人组成“旅行者”合唱团,风靡万千歌迷。当时袁中平是“旅行者”中最受歌迷喜欢的人物。袁中平年纪轻轻就已成名,走在街上经常被歌迷认出要求签名。
1989年,袁中平凭《逍遥游》唱片专辑,夺得作曲金鼎奖。台湾海山唱片股份有限公司曾为他们出版发行民谣风格的《旅行者三重唱》唱片,整张唱片浪漫而富有情调,充满怀旧情怀。
“小时候回家书包一扔我就跑出去玩了,我学习不好考不了好学校就去复兴商工美工科,学油画,那是很花钱的学科,一管颜料都很贵的。可我学油画还搞乐队,我的父母一直无条件支持我。”袁中平说这都要感谢开明的父母,让他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正是这份喜欢成就了今天的袁中平。
“不要管你的孩子,让你的孩子随着他的天性发展。”袁中平认为,音乐不是能管得出来的。“我看过一个即将出国去读音乐专业孩子的视频,基础不错,可是,孩子被格式化了。音乐就应该放得开,不能为了学而学。乐器当然要练习基本功,但音乐是灵魂的表现,不仅是在规则上的表现,要合乎中庸之道,恰到好处。”音乐大师鲜有逼出来的,或许袁中平的经历就是一个证明,热爱是最好的老师。
袁中平弹起吉他唱起英文歌一点没有违和感
一遇古琴“误”终生
1983年,袁中平在流行音乐方面成就斐然,可是站在舞台中央的他没有醉心于成名后的喧嚣,而是激流勇退,于1983年留学美国,重新开始学习之路。在美国的纽约,袁中平的音乐之路转了一个弯。
“在台湾,弹的是吉他,玩的是流行乐,对琴、棋、书、画很少接触。可一听到古琴的声音,就被她打动了,觉得古琴的声音太美了!像多年不见的老友,既熟悉,又陌生。”袁中平对古琴一见钟情。此后便开始了与古琴不离不弃的缘分。
彼时,还不会弹古琴的袁中平为学古琴从美国返回台湾,拜古琴家孙毓芹为师,在孙毓芹处听到古琴大师吴兆基弹奏的“梅花三弄”。从孙毓芹口中,袁中平第一次得知吴兆基的名字。以前在台湾,他从没想到要“寻根”;后来到纽约,才特别渴望寻觅自己的文化源头和构筑精神家园。
他从纽约寻根到苏州,拜吴兆基为师。一代宗师吴兆基,拜集各派之长的古琴大家吴浸阳为师,并得太极名家秘传,创出太极拳、气功及道家思想合而为一的特殊琴道。
初见吴兆基,“旧式的暖气炉上,热水的蒸气冒出,像山间腾起的云雾。藏青的长袍,衬托胸前雪白的长须,眼神英爽,令人肃然起敬。语气温和,使人备感亲近。壁上悬着数床苍古的古琴,隐隐泛出宝气光华。”袁中平对吴兆基满是崇敬。
从1987年至1996年,袁中平每年来往于苏州、纽约之间,学习持续了九年,直到吴兆基病逝。一首首琴曲在吴兆基教导下,更上层楼,他是吴兆基最后一名入室弟子,学到了吴门特有的琴风,也知道如何以太极拳、气功融合于古琴之中。
在这九年中,袁中平琴风日益精进,对琴的理解也更加深刻。琴为何物?在袁中平的理解中,琴,抚之修炼形神,听之滋养心灵。在他的演绎下,《石上清泉》让人深浸其中,宛如人生,有得意时的酣畅淋漓,有挫折时的跌宕起伏,有暗流下的汹涌,有前进时的转折。观众席多人落泪,“眼泪胜过掌声,”袁中平说,“这就是动人心弦,他们都懂我的琴。”所谓知音也就是这样吧。
音乐属于地球村村民
“我们听西方的交响乐不会觉得陌生,西方人听我们的古琴也不会觉得陌生,会觉得很好听,这是因为丝绸之路,在很多年前东西方的音乐就通过丝绸之路有了交流。”袁中平这样诠释东西方音乐之间的熟悉感。
穿汉服,梳道士髻的袁中平认为,音乐属于全人类,而不应该人为地把音乐分割成东西方。音乐都是情感的表达,是没有国界的。4月份,袁中平在台北开了一场“指尖岁月40年”演唱会,他随性的弹奏吉他和古琴,在舞台上,让传统和时尚混搭表演。“只是载体不同,音乐是打破地域和种族界限的东西,享受他就好。”
中道天山——袁中平古琴雅集上,袁中平以《梅花三弄》开篇,独特的手法被一位细心的观众发现,“这样弹是为了更好的音响效果,是我用名指弹出来的。这可是我的不传之秘。”袁中平幽默的谈吐让他的仙气多了几分人间烟火。
现在,袁中平早已抛弃了当下许多人用的钢弦,改用丝弦。丝弦的制作曾面临失传困境,钢弦和丝弦出来的音色截然不同。现在袁中平还资助丝弦制作者,以免于这一传统手艺失传。
现在,“我随时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,这一次我就是到新疆旅行的,新疆的山水太美了,看到雪山我的眼睛都移不开了。在那拉提草原,面对望不到尽头的雪山,望不到尽头的草原,看不完的牛羊花草,云雨风光雷电的千变万化,袁中平抚琴那里提草原,用琴声来奉献天地的壮美与万物的和谐。
下一站,袁中平的旅程依然是要弹琴给大自然听,或许是沙漠,或许是高山,或许是草原。“新疆,我还会来,这太大太美了。 新疆的音乐也很棒,我回去会为新疆的辽阔与壮美谱一曲,算是给新疆的礼物吧。”
“清和节当春,渭城朝雨浥轻尘,客舍青青柳色新,劝君更尽一杯酒,西出阳关无故人。
霜夜与霜晨,遄行,遄行,长途越度关津,惆怅役此身。 历苦辛,历苦辛,历历苦辛,宜自珍,宜自珍。”在《阳关三叠》有些伤感的曲调中,观众同和,就此唱别,“如相亲,如相亲。从今一别,两地相思入梦频。闻雁来宾。